既然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很多事情倒方便许多。

启程回上海前,蕴青出了趟门,后脚消息就传到关靖澜耳朵里。

房间里,徐伦问:“少爷,要派人跟着吗?”

关靖澜轻笑:“随她去吧,又能闹腾就说明脑子没坏。”

徐伦跟着笑:“那您这是不疑心小姐了?”

关靖澜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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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蕴青熟门熟路进了一处绸缎铺,上书锦云庄。老板操着南边口音,见有阔客到,忙问:“小姐要什么样的缎子?店里有新到的藕色印度绸,天青色锦云葛、绛色、葱绿色绸子。”

蕴青随手点了几样:“帮我包起来。”

老板照例办了,又问:“绸料多,小姐东一包西一包拿着恐不好看,敢问贵府在何处?我们伙计自可送上门去。”

蕴青:“那很好,我就住在丽都饭店,到了报我名字,我姓关。”

吩咐完,蕴青便去逛别的铺子,吃的用的买了许多,江夏繁华,商人会做生意,大抵都像绸缎庄那样讲究,贴心提供□□。不能送的零零总总也有好些,一同出来的保镖们手里都被占满。

回到饭店已是两个小时后,送货上门的到了好几家,留下东西就走了。蕴青漫不经心瞥了眼,问留在酒店的佣人:“绸缎没到?”

佣人正要说话,就见有人捧着东西来了。

“小姐久等,我是锦云庄的伙计,承您惠顾,这是各色绸缎共七匹,您点点。”

“嗯。”蕴青眼风扫过伙计的脸,迅速移开,一副专心查验绸缎的模样。

若是宝盈在,就能认出他是那位报信的黄包车夫。

蕴青打发佣人把绸缎搬上楼,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道:“阿桂,现在什么情况?”

桂先勇压低声道:“朔哥没事,后边跟着尾巴,不好来见您。”

“东西验了吗?”

“验了。”桂先勇踌躇两秒:“朔哥说是假的。”

蕴青皱眉,心思急转,“他离开江夏了吗?”

“暂时走不了,有人一直在跟踪。”

“我知道了,把字条给越朔,画不用再管,最多明天你们就能出城了。”蕴青思索片刻,恢复常态,扬声道,“这批绸缎不错,喏,拿点赏钱回去买茶喝。”

“谢小姐赏。”桂先勇快速将卷着纸条的钞票塞进口袋,满脸堆笑,“不打扰您了。”

佣人远瞧着没有异样,便如实禀报徐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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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桂先勇,蕴青先把天青色绸子送给怜青,又将其他的分给佣人丫鬟们裁衣裳,自己捧着月牙白的绸料敲响关靖澜的房门。

见到礼物,关靖澜似笑非笑:“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目的?”

蕴青翻了个白眼:“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要我收回来给徐叔做衣服。”

关靖澜没接茬,从书中抬头瞥她:“看来你精神头又恢复了,嘴巴利索得很。”

蕴青心中暗叹,好在回来得及时,再多换几天,自家大哥保准要看穿她俩的不对劲。

这么想着,蕴青越发觉得不能在老狐狸面前耍心眼,她干脆开门见山:“我也不废话了,哥,绑架这事是我自己策划的。”

徐伦正好进来送咖啡,听了这话差点摔跟头,不由得替自家小姐捏把汗。

关靖澜面色平静:“是吗?你现在本事挺大,害我们白担心一场。”

“……”蕴青嗤笑,白眼都懒得翻,“大哥,别演了,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嘛?”

关靖澜慢悠悠喝了口咖啡:“为什么做这种事?”

“还能为什么?我早说冯正财狼子野心,你们都不相信,这回我知道他要下手,干脆提前做一场戏,既让他露出马脚,又能把那副画骗过来。”蕴青越说越自在。

“画又得罪你了?那是给你小姑的嫁妆。”关靖澜看着她,淡淡道。

“这话你拿着骗骗老七还行,骗我就免了。”蕴青不屑,“说是给小姑,实际上还不是给姓宋的卖国贼……”

“小姐慎言!”徐伦仓皇打断,小心地看了眼关靖澜。

后者气定神闲,“宋家是做什么的,与你有何相干?”

蕴青愤愤:“怎么不相干?!要说小姑与姓宋的两情相悦也就罢了,现在婚姻自由,无可指摘。可你为什么要把春色鹊华图送给他?这么珍贵的宝物,他必定要借此攀附那些人!”

“这些都不该你管。”关靖澜淡淡道,“你记住一句话,捅出天大的篓子,只要我能收场的都随你。但是,你要知道底线,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宋家的事,你不许再提半个字。”

“我的确不会再管,管了这一次就够够的!”蕴青冷道,“横竖我已经把画拿到手了,你再想送也没门!”

关靖澜沉默两秒,盯着蕴青道:“你的画是假的。”

蕴青巧妙隐藏眼底情绪,装出惊讶模样:“你怎么这样?!那真的呢?还在宋家?”

关靖澜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我说了,不该你管的事,不许插手。”

“好,我不管。”蕴青气鼓鼓,“但是我临时雇的人是无辜的,你不许伤害他们,这次算我错了,以后不会再犯。”

关靖澜不知信没信,只是点头道:“行了赶紧走吧,吵得我耳朵疼。”

蕴青呸了一声,“我还不想跟你啰嗦呢。”

说着便离开。

见蕴青走远,徐伦关上门道:“少爷,依你看,小姐这是闹哪出?”

关靖澜掀开月白色绸缎瞧了瞧,“眼看瞒不过我,赶紧过来投降的意思。”

“那小姐说的缘由是真的吗?”

“半真半假。”关靖澜轻笑,“整治冯正财是真,阻止送画也是真,但那个绑匪,不像是临时雇的普通人。”

“少爷可还要追查?”

“不追了。”关靖澜摆摆手,“让人撤回来,那人身手不错,凡事留一线。敲打这番,想必小六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捣鬼了。”

“是。”

这边厢,蕴青收起伪装的气恼模样,快速盘算。

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关靖澜承认画是假的,却也没有正面承认真迹在宋家,凭王八蛋大哥的奸商本性,做事必然留了一手!宋家那幅画极有可能也是假的!

本质上来说,蕴青此番筹谋就是阻止宋家拿画,自己人拿了固然好,拿不到也无妨,毕竟全身而退还薅了些银钱,又踩死了冯正财,怎么算都是赚的。

这一页就算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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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众人启程回上海。

关家人多,包了半截上等车厢。关靖澜有专属的房间,自上车便不见踪影。担心怜青不适应,蕴青干脆与她共住。

即将抵达上海,怜青思绪万千。半夜睡不着,又不敢翻身打扰蕴青,只能听着铁轨的动静发呆。

黑暗里,女声响起:“担心我家里人不好相处?”

被戳中心思,怜青歉疚低头:“抱歉,打扰你睡觉了。”

“都是不分你我的关系了,怎么还这样见外?”蕴青掀开被子,起身倒水,仰头喝了一杯才道,“既然都睡不着了,那我给你介绍我家的情况吧,你也好有心理准备。”

怜青跟着起身,又帮她倒上水,“麻烦你了蕴青。”

“不麻烦。”蕴青摆摆手,“我们家现有十一口人,长辈有四位,父亲母亲,还有两位姨太太。兄弟姊妹共七个,四男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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