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绛红雪白色花瓣11

#绛红雪白色花瓣11

“被告，你是否有和证人陈峻进行连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梅凝并没有回复任何提问。

“这些细节被告很难记住，”律师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检控方认为所谓的直接连线会引发这些后果，岂不是只要想伤害某人，只要和他直连，再丢过去含有攻击程序的指令就可以了？这不就是和证人之前所说的‘像发送邮件一样轻易’？”

“因为梅凝女士发送的是‘扳机指令’，从外部封装看来是中性甚至良性的信号，”温润清亮的青年声音在庭中响起。一袭白褂的瘦高身影走到了台前。

“但是这个信号一旦被大脑主动接收和调用，就会变成强攻性程序，调动系统权限优先级，引导被攻击者执行定向动作。但是在这之后，它会清除之前下达指令的记录。所以陈峻先生会失控之后失忆，而且是两次。”

越来越像是什么即兴演绎的戏剧了。身着拘束服、冷眼旁观的梅凝在心里幽幽想着。

看到青年挺直身板，无畏地宣讲着，众人居然也没有质疑他的身份。辩护律师见状，不快地皱了皱眉。

“反对，请旁听席的各位不要肆意加入法庭辩论。”

裴素羽则快速地转向检察官的方向，看到身着制服的检察官已经欠身向法官请示。

“法官阁下，请不要制止这位先生，也请允许我现在向您请示——这是检控方传唤的证人，同样是作为针对神经网络和电子脑攻击，能够给出专业意见的网络安全工程师，林浚卿先生。”

“——工程师林浚卿是吗。”法官点点头，“再次相见，居然是在法庭，真是不可思议。”

林浚卿垂目，略显拘谨地笑笑，“感谢您原谅我的唐突。”

“反对！检控方想通过传唤证人来解释专有名词，我方不反对，但是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能推动案情实质性进展的论证。你们已经拖延了够多时间，恕辩护方无法认可！我方要求即刻进入判决阶段”

“别着急，林浚卿先生要说的并不多，但很重要。他不光是在专业名词，”公诉人稳操胜券，语调甚至有些上扬，“裴素羽小姐说明了只有连线者才能发出攻击，他则是能为我们解释为什么只有陈峻会中招。”

“因为学……裴素羽老师的电子脑是完全以PCT的原装元件和技术开拓的，最重要的是之后的维护也完全由PCT来进行。”林浚卿似乎在思索如何把这件事解释得更加易懂，“就像各位使用电脑，正版系统的防护模组会强制更新，盗版则是只能不定期或者手动更新一样。”

“也就是说，虽然他们都进行了连线，但是裴素羽小姐可以防御，陈峻则的防护会被突破？”

“准确地说，裴老师在防火墙那一关就会识别出这个程序的攻击性，只保留良性的信号。而陈峻先生因为没有对应的实时更新，会让这个程序成为漏网之鱼。”

“是这样吗？证人裴素羽，你是否认可这种说法？”

“是的，我的亲身经历可以说明。”裴素羽调整呼吸，回忆着之前的经历。

“之前，我听到了……本已经失踪的梅凝小姐在和我对话，”裴素羽看向隐没在角落的梅凝，“她在重复着同一句话，那句台词，是之前的她常说的，如果我接收这句话，……但是很可惜，我的大脑在‘回忆指令’这一步之后，就把扳机指令的后端抹除了。看来制作这个病□□者，最终是没有攻破PCT的防壁。”

梅凝扯着嘴角笑了笑，发出几乎不可闻的气音。

裴老师、裴老师……本以为如果是你，能稍微理解我的心情一些。

“……反对。”

此前从来没有在这个法庭出现过的女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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