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搜的热度下去得很快，但无法保证住处外面没有人蹲点。林亿璇出门还是把自己好好遮了遮，恰好是冬季，她用帽子围巾把自己遮得严实。
孔易让她定地方，她便定了一家比较熟悉的私人会所。姗姗开车，拐了七八个弯，确定后面没有车跟着了才朝着目的地去。
包厢里，轻音乐衬得四周环境格外安静。
和孔易不是第一次吃饭，生分感少了很多。
孔易没有上来就谈合同，而是先问起天奕。
“天奕也跟林小姐接触过？”
“没有。”林亿璇老实摇头，她不是个会谈判的人，因而也不打算虚张声势，故意要太高自己的身价，只要她提出的要求孔易能够满足，其他的都可以慢慢谈。
按照徐湛今天的直播行为，一般来说，如果不是公司授意，那么只能说徐湛的来头很大，可以任性妄为。但是圈内没有徐湛是哪家公子的说法，孔易突然就有些拿不准了。
“原本我以为会要稍微花点力气，但徐湛今天的直播，倒是让我没了用武之地了。”孔易笑容浅淡得体，让人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
林亿璇当然知道今天这个事的风向突然转变，主要得益于徐湛出面，但孔易并不是完全没有出手，那些如潮水一样的粉圈发言退去之后，之前八她过往隐私的言论很可能会被昭示在大众面前，但此时，不仅仅是微博，其他平台也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丁点涉及她个人隐私的话题。万晟不愧是万晟，旗下的公关团队处理事情极为干净妥帖。
“我不认识天奕的人，和徐湛一起拍戏，有一点……”她顿了顿，“我们在剧组相处的还算不错，大概因为是这个原因，他今天才会出面澄清吧。”
孔易点头：“看来他人的确不错，不过这次牺牲可能会有些大。”对于天奕，两人都点到即止，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开始和林亿璇谈合约的事。她要到2月底，也就是年后才正式结束和新誉的合同，现在他们还签不了约，不过该开的条件孔易都不藏着掖着，直接将事项一并发到林亿璇的邮箱。
孔易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和林亿璇聊完合约的事，这餐饭就算结束。林亿璇坐进车里，拿着手机，手指来回地切换屏幕，一会儿是微博，一会儿是电话界面，又或者是徐湛的微信对话框。
她和徐湛在剧组的时候，基本只交流跟演戏有关的内容，她和徐湛的上次聊天还是他在《金月传》剧组杀青的前一天，他问她剧本上的一个问题。
她认出徐湛和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印象是同一个人，但其实还差最后的确认，因为徐湛并不是南城人，他百科里的资料显示，他从小到大都在杭城生活，直到大学才到北方来读书。南城和杭城，相隔千里，方言也完全不一样。她在片场，听到过他讲杭城话，却没听说过他会粤语。
天已经黑了，姗姗开着车载着林亿璇往回走，并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林亿璇讲话。林亿璇在走神，后面姗姗就不再多说什么。
林亿璇还是没有勇气拨电话出去，一条微信反复编辑，花了快十分钟，终于发了出去。
林亿璇：【在忙吗？】
*
徐湛直播结束后，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录节目。慢综艺随时有摄像头盯着，他直播结束，还没来得及跟林亿璇说点什么，手机立刻被陈绍收走，生怕他再搞出什么幺蛾子，陈绍都怕自己收不了场。
对于徐湛这种选秀出身，且靠颜值胜出的艺人来说，流量和粉丝的支持比他本身的业务能力更重要。他今天出面澄清，甚至是靠直播出面澄清，无疑是一种洗粉的行为。
要知道，放眼整个圈子，就没几个流量真的敢这么直白地去告诫自己的粉丝别惹事别骂人，尤其，他维护的还是一个异性。他的粉丝，百分之八十甚至九十，都是女粉，他这么一整，陈绍都能想的到有多少人会闹着脱粉。
直播结束的当天，徐湛的粉丝群体里热闹得要命，一边是跑去道歉的，一边是辱骂徐湛工作室甚至辱骂本人，并且闹着要脱粉的，还有直播脱粉。陈绍因为徐湛粉圈的事，忙得团团转，生怕闹脱粉的粉丝里有谁会做些什么极端的行为，到时候上面要再来一次清朗，肯定得揪住流量粉圈开刀。
陈绍下午离开拍摄地飞回上京的工作室，走之前，反复叮嘱助理把徐湛盯住了，微博等各种社交账号也全部都交由陈越来管着。
到晚上9点，综艺的拍摄终于能结束，徐湛去找助理陈越要手机，所有的社交账号都被退出，改了密码。
陈越小心翼翼，又陈绍交待了话，他又不得不说：“绍哥说，手机可以还你，但不许你再乱说话。”
徐湛无奈地笑了笑：“行。”
陈越还不放心，看他解锁手机，怕他再把那些删掉的app再下下来，脖子伸老长。
徐湛把他脑袋推远：“我发个消息，不上微博。”
陈越干巴巴地咳了咳。
微信角标上有小红点，未读消息有很多，他扫了一眼，林亿璇的名字莫名格外显眼。
很见外的三个字【在忙吗？】
徐湛倚靠着沙发，给她回消息：【忙完了】
收到消息时，林亿璇刚洗完澡，脸上敷着面膜。
徐湛：【今天忙，没来得及跟你那边商量，就先澄清了】
亿璇：【就这么直接的澄清，对你会不会不太好】
徐湛：【方便电话吗】
林亿璇愣了愣，发了个【可以】过去。
电话很快拨了过来。
“徐先生。”
徐湛因为她的称呼，莫名一愣，才说：“怎么突然这么……”他顿了顿，想找一个合适的词，“这么客气了？叫我徐湛就好。”
“你今天直播还叫我林老师来着。”
徐湛握着手机，另一手手指轻扶额角。竟然还有点记仇？
“那我和他们一样，叫你阿璇总行了吧。”像一个剧组几十几百的人，在一起共事的时候可能相处的还可以，换了一个剧组，前面的关系也就成了过往，共事过的人也很可能很快便是陌生人。林亿璇带过很多很多的剧组，剧组里热热闹闹，出了剧组直接装不认识的人太多了。但在徐湛这里，他并没有装不认识，甚至对她，和在剧组没有两样。
“那好吧。”林亿璇默了默，这一下把话题都岔开了，她赶紧拉回来。“今天谢谢你的澄清，但这个直播恐怕对你本人有很大的影响。”
如果晚一点，由他的公司出面，再以稍微温和的方式和角度去平息粉圈的争斗，那也就不至于现在还有徐湛的粉丝在闹脱粉。
“影响？你是指粉丝？”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对粉丝的依赖度很高，选秀出道，不管是音乐或者影视圈，都没有实打实的作品，今天做这件事之前，他想到这点，却依旧去直播了。
别人的粉丝他管不着，他的粉丝，不能去撕合作艺人。
“上次粉丝撕工作室，我就感觉到粉丝的难以把控，流量是把双刃剑，能给我带来业内的更多关注，但不加限制，粉丝也会捅很多篓子甚至得罪很多人，今天我只是借题发挥罢了，所以你不需要因为这个对我有任何负担，我也是获利的。”
陈越在旁边听得，脸上忍不住显现出苦笑。想起徐湛街拍《金月传》男二的消息刚爆出来，工作室的确被骂得狠，甚至连陈绍都是被点名挨骂的。但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洗粉的最好时间节点，以往那些爆恋情，爆结婚还没糊的明星，都是作品足够多，地位足够稳的。
不过，陈越再偷偷瞧了瞧窗户边认真讲电话的男人的脸，陈绍的确说过，徐湛有作的资本，他的资本就是他的那张脸，脸在江山在。
陈越听陈绍提过，说徐湛是林亿璇的粉丝。就冲徐湛今天直播教育粉丝，陈越是真的信了徐湛有粉藉，而《金月传》所有人都在挨骂或者骂人，只有徐湛，追星成功，心里肯定美滋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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