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分钟,江亦拿着手机怔忡,仿佛无法进行思考和辩驳。

杨侑然挂电话快,是怕自己后悔和心软。分手这件事,他犹豫了起码一个月,始终幻想江亦不是小说里那个为了资源可以始乱终弃,踹掉自己和赵与墨在一起的渣男。

哪怕发现他的电脑里,有眼球摘除术的文献,有研究同性恋心理,学习怎么演同性恋的批注……

哪怕他连一句“我爱你”都非常的难以启齿,说不出口。

杨侑然仍然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陈教授的话,终于让他死心了,他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多拿很多分红的钱。

杨侑然认为没必要的期待不需要他再这样自欺欺人地坚持了。

挂完电话,杨侑然很快把他拉黑,江亦的电话回拨时,正好是他拉黑的那一秒。

信号中断。

“接电话。”

“说清楚。”

江亦发给他的信息提示:

【因为对方的聊天设置,您的信息发送失败】

江亦在路上,后面的车在按喇叭,他只好单手握着方向盘靠边停车,同时握着手机,再次尝试给杨侑然发信息。

发送失败……

杨侑然用的美国卡,在他回国后,就停用了。

所以现在杨侑然的手机,也无法接通。

江亦脑中还徘徊他说的分手理由。

“说真的,你活太差了。”

真的很差吗?

差到要分手??

要这样在回国分别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前几天在夏威夷岛上的一切,就像梦幻泡影一般,幻灭在江亦的眼前。

因为杨侑然怕疼,所以江亦有所保留。

因为杨侑然是第一次,太紧了,他也没能控制好,所以十分钟了……

可这都不能说明他活差,活是可以练的,他的身体也没有问题,就因为这种原因,分手?

江亦的呼吸频率些微错乱,想了很多个解释,最直接的就是现在马上回国跟他做一次四十分钟的让他知道自己没有活烂。

但江亦现在还走不开,实验室的事还未处理干净,没办法立刻回国找杨侑然。

他给杨侑然发了一封邮件:

你给的理由我不认可,你在国内等我回来。

如果你一定要分手,不是开玩笑,请客观写清楚原因给我,不低于五百字的中文或英文。我会逐一客观反驳。

如果只有性能力这一方面,我想我们可以再试试。夏威夷酒店的床不是很好睡,弹簧太差了,我们可以换到家里尝试,我会买一张很好的床。这次我用光子钟来计时,少于三十分钟运动就算我真的差,你哭了就算你的问题。]

收到邮件的杨侑然:“……”

前男友是要和他打辩论赛吗?

明明他心里很痛苦了,看见这封邮件,又弄得他心情越发复杂难言。

杨侑然没有回复,且选择拒收他的邮件。

江亦看见对方已读邮件,但不回复,再发一封过去,就被系统退回了。

无力感从心脏漫到四肢百骸,还有些茫然无措。江亦的眉心拧在一起。

他的技术……真的差到这个地步了?

江亦没办法接受分手,以及这个操蛋的分手理由。

在杨侑然回国前一天,两人还如胶似漆。那个眼睛黏在他身上的年轻恋人,心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是回家发生的变故,那么,和他家里有关了?听他声音有哭腔,是和别人在床上?比自己床技好??

杨侑然擦擦眼泪,回家睡觉了。

江亦则拨通了陈教授的电话,用他的方式探查杨侑然家里发生了什么,以及他有没有脚踏两只船,国外谈一个,回国谈一个。

陈教授口风很严,听他问起杨侑然,陈教授:“他和你说什么了?”

江亦:“都说了。”

陈教授:“啊?赵与墨的事……他跟你说了?”

赵与墨?

陪读的?

江亦:“嗯。”

赵与墨就是那个只要一提到,杨侑然表情就会变的人,赵与墨买的甜品,杨侑然甚至抠门到一口奶油都不给他吃。

分手这事,和这个人有关系?

江亦想到杨侑然可能是和赵做了,心情落入谷底。

他不动声色:“他和我说了赵与墨的事。”

陈教授也不是好糊弄的:“说了多少?”

“赵与墨也在国内,杨侑然……很担心。”

“江

亦,你到底知道什么?问什么?”这种事,陈教授是绝不可能乱说的,他感觉江亦可能知道得不多,可能是羊羊给他打电话抱怨了。

江亦不关心什么赵XX的,他只关心一件事:“他现在心情不好,我想安慰一下。我需要知道原因。”

陈教授更莫名其妙了,江亦这种探查到底的关心,来得非常地没道理。

“你不会是喜欢我们宝宝吧??”

江亦停顿了三秒钟。他在权衡说是和不是的两极,他要陈方舟成为自己的助力,而非阻碍。

说“是”,陈方舟会帮他?

大概是不可能的。

“不是。”江亦否认了,声音很冷静,“因为他情绪非常糟糕,我不清楚具体原因,想帮他。”

这听起来依旧非常牵强。涉及到家务事和隐私,陈教授守口如瓶,语气笑着:“你远在美国,怎么安慰啊,没事儿他情绪上的问题,我知道看着办。”

江亦说:“我很快会回国,他情绪的问题我会解决。”

“江亦啊,我话只能说这么多了。你关心宝宝,我认可,很谢谢你。你回国了,如果还在我的研究所,给你涨补贴提高待遇好吧?就是不在,我也会尽我所能给你资源。再多的我就不能说了。”

陈教授借口有事,很快就把电话挂了。心道他真是多管闲事,不像是江亦的性格,总感觉是不是江亦对杨侑然有意思?

——但陈教授不能真的骂江亦,毕竟再生移植的突破口,就在江亦身上。

现在全球研究再生移植的生物学家有很多,但江亦毫无疑问是其中佼佼者。在他的年纪,能做到这种高度的人凤毛麟角。

陈教授还要指望江亦快点做出成果,给杨侑然移植右眼呢,所以不可能在电话里吵架。

还要想办法找人,把他弄回国来。听说现在美国的实验室要留下江亦的实验成果,并开出了一个数千万美元的天价,让他本人留下继续研究。

如果江亦坚持要离开,那么留下成果共享,他回国继续研究,美国实验室在他的基础上,让其他生物学家继续进行干细胞再生移植的研究,江亦也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陈教授打听到,是一笔绝对的天文数字。

“江亦这小子……”陈教授坐在书房转椅上

,不得不承认,“真是太天才了,如果他这么关心宝宝,是真对他有意思,倒是比宝宝去找些不三不四的对象强。”-

杨侑然最近精神很差,助理豆豆看出来了,从公司给他拿了一箱面膜过来。

是玉朵的高端线,面膜一盒一百二。

助理跟他说:“虽然这个牌子挺便宜的,但是真的很好用,不比娇兰差,我悄悄从公司薅了一点。这牌子签了我们家艺人做广告的。”

杨侑然没有心情敷面膜,自然也没有拆开,看不见里面的寻人启事卡。

“豆豆,你拿回去用吧。”

豆豆说:“然哥我给你留几盒吧,剩下的我带走,你别熬夜啦,你这里都长了两颗闭口啦!”

“我没熬夜……”杨侑然说,“我只是单纯的失眠而已。”

豆豆:“我……多嘴问一句,因为家里人么?”豆豆最近有听见他打电话,好像是然哥的父亲,喊他回家,然哥说在工作,没有空。

杨侑然不答话。他和父母本来感情也不深,这半年来刻意的少联系,不回家,从而没有建立深刻感情的机会。其实被赶出家门,和不被赶出家,对他没什么区别,自己也不可能花他们的钱。或许会有空了回去看看,但这都没什么意义。

而且他也不喜欢,把命运系在旁人手中。倘若某天赵与墨出来捅他一刀,如今的一切都会变成书里那样。他讨厌朝不保夕、被命运线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杨侑然决定了要把关系疏远,就没有再主动联系了,甚至主动地显得冷漠。

舅舅工作不算忙,时常开车过来找他:“今天忙不忙?”

“还好,就是录歌和直播而已,没什么事。”杨侑然脸色显得苍白。陈教授等他上车了,开车出停车场:“你回家都快一周了,也没见过你妈,你也不打个电话给她?”

杨侑然:“舅舅,赵与墨真的和我是双胞胎吗?你不要骗我。妈妈现在在陪他吧?”

“谁跟你说的?”陈教授问。

“赵与墨啊,他好像真的以为和我是双胞胎兄弟,问了我,我怎么也和他不像是亲兄弟啊,长得南辕北辙,所以我就找他了,拿他和我的头发去鉴定了DNA。”

陈教授:“……”

他根本不明白杨侑然怎么这么想不

开,上赶着从杨家撇开关系!

杨侑然不觉得这种双胞胎的骗局可以维持很长时间,在没感情的时候撤出,总比以后不小心建立了感情被赶出来得强。

陈教授皱着眉:“在哪家医院做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还没呢,我明天再去拿,”杨侑然假装不在意,低头玩着手机,模样和以前的纨绔子弟样,有个七八分的相似。

“宝宝……”陈教授语塞,“妈妈说过来陪你吃饭,你爸爸也说,不该跟你吵架,不会骂你是同性恋的,但你也不回你爸爸的消息。”

杨侑然:“我回了啊。”

陈教授:“你回的是什么?”

杨侑然:“我回的‘好’。”

结果又把杨利鸣气到了,觉得他没心没肺,但谁也没把他抱错的事,告诉杨侑然。

鬼知道杨侑然居然自己跑去鉴定了!

搞得陈教授汗流浃背了,心头七上八下的,打算去查是哪家医院,他去把结果先改了,杨婉瑜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来北京。

他打电话给他们集团对接的助理,那助理也语焉不详,似乎出什么事了一样。

陈教授带他去了餐厅包间,陈方如就坐在那里,脸上有些心事重重。

杨侑然推门而入,有点不知道怎么喊,张了张嘴,说:“妈。”

毕竟在电话里喊过几次,还算顺口。

陈方如脸上的心事下去了,她穿一条素雅的长裙,脖颈戴澳白的珍珠项链,朝他露出笑:“羊羊,妈妈那天没去接你,是临时有事。回来就听说你和爸爸吵架了,都是一家人,和你爸吵什么,还离家出走?”

杨侑然坐在离她不近不远的位置:“爸爸不能接受我的性取向,就吵了一架,也不是离家出走,我现在可以自己赚钱养自己了,公司那边给我租的房子,离公司近一些,这样也方便。”

陈方如:“你爸爸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你的性取向。”

只是家大业大,需要延续香火,这是人的本能。而且以前杨侑然明明答应过“我过了二十五岁就会收心回来结婚生子”,现在不认账,当然会吵架。

陈方如问他在外面住的房子怎么样,好不好。

杨侑然说挺好的。

他态度有些疏离,陈方如也感

觉到了,就看向陈方舟。

羊羊知道了?你没说是双胞胎吗?他怎么这样?

陈方舟怕饭桌上崩盘,压根也不敢说。

陈方如没多想,强调了一句:“墨墨是你的双胞胎哥哥,这个我也挺意外的。他刚出生时,我们都以为他夭折了,结果居然是你爸爸的商业对手从中作梗。”

她同样的理由又用了一遍,说:“羊羊。虽然家里多了个孩子,但对你的爱不会少的。”

她担心一时接受不了,以前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跟班和陪读成了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陈方如语气小心地说:“我听墨墨说,你们在美国……处的挺好的,关系还不错。”

杨侑然:“对,还行吧。不过我觉得我俩不像双胞胎,前两天去找过他,取了几根头发,打算也鉴定一下,到底是不是。”

陈方如脸色一白。

这像是杨侑然做得出来的事,可他这么做,想得到的结果无非是他们鉴定错了!

但最终得来的结果,只可能是发现真相大闹一通,然后荒唐地发现“原来自己才不是亲生的”。

所以陈方如劝他:“这个鉴定,羊羊,没什么必要吧……我和你爸都确认过了。他就是你的双胞胎哥哥,你俩就是亲兄弟。你不喜欢他的话,也没什么关系,以后不多见面就是了。爸爸妈妈的遗产,还是会留给你一半的。”

杨侑然对她的遗产没有兴趣,这种说收回就可以收回的承诺,不值得他去期待。

他语气平淡地说:“妈,等鉴定结果出来再说吧。”

饭中途,陈方如拉着陈方舟出去说了:“怎么回事啊,他怎么跑去鉴定了。他到底想要鉴定个什么结果?”

“我哪知道宝宝在想什么,”陈教授焦头烂额,“脱离家里,对他没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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